《鲜花蛋糕》(国设米英)

*两国战/后恢复时的一次‘偶遇’

*1975年越/南/战/争结束后

*是遇挫之后找英英诉苦求安慰的米米




年轻的军人小伙拄着拐杖走进了这间临时教室。


他的头发是沙金,后头修剪得过短,前额的碎发又有些长而杂乱——看上去不太像话。细碎的刘海下眼睛有点像晴空下的海湾,折射出一点天空的清亮。一米八的身高,白色衬衫下隆起的肌肉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炮火和硝烟的洗礼,显得十分结实可靠,值得每一个偶遇他的女孩们兴奋地将同伴们的胳膊掐得发红发紫咬紧嘴唇在喉咙里大声尖叫。


这样相貌堂堂的小伙若是加入了橄榄球队,那装甲车般有力的身体约莫可以冲破一切坚实的防线赢得拉拉队宝贝儿们粉红的欢呼浪潮,若是参加了篮球队,那就更加不得了了,这充满爆发力的小腿肌和臂弯恐怕会带领着他的校队轻而易举攻下全国性奖项成为鼎鼎大名的篮球明星——他还那么年轻,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还有无限可能——可惜他左脚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无法跑步,也无法撑起一个三分球的跳跃,下雨天也许还会因为旧伤复发而痛不欲生。


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为他惋惜。


哎,战/争,该死的战/争。


退役的老兵们在心中扼腕叹息着,为这个年轻的美国小伙,也为他们自己。


军人小伙保留着在部队里习惯,左脚跟挨着右脚跟在门口站定,那蓝眼睛像索敌中的鹰般环视了一圈,在成功寻见自己的目标之后唇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个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浅淡笑容。他将碍事的拐杖放在墙角的一边,大步——且一瘸一拐地——朝着教室最后头的那张大桌走去。


绿眼睛的军人围着围裙,显而易见的,看上去与周围那些退伍的美国大兵们格格不入。因为他是个正在认真地站在电烤箱前阅读着说明书的英国人。他捧着那四开页小册子的姿势像捧着莎士比亚精选或是什么华兹华斯诗集,这让美国想起他阅读泰晤士报时的模样——戴着黑色高礼帽,翘着一只腿,皮鞋锃亮,在公园的木长凳上予他漫不经心的斜眼一瞥。


他的鼻尖上沾着一点面粉,面前摆放着一盘黑色焦糊的食物,略深邃的眼窝下青黑色比上一次见面时淡了许多,看上去他恢复得相当好——至少比现在左脚残废的自己要好。


“柯克兰上校。”他装模作样地喊人战时的军衔,却没有行应有的军礼,而是将他的一只手撑在了桌上,另一只空闲的手从裤子荷包里伸出,从那黑色的物体上掰下尚还有余温的一小块,拿捏在指尖搓了搓,细碎发硬的渣渣细细簌簌地往下落在干净的绿瓷砖地板上。


他笑着舔了舔指腹,淡金色的一边眉头高高挑起,故作惊讶地开口:“噢,我还以为是巧克力味的蛋糕呢,毕竟这个连煤炭都无法比拟的黑色真是少有的纯粹,也只能出于英国大厨的手下了。”


英国将手中的绿皮手册微微合起,眸子危险地半眯起视线直直射向许久未见的美国,那张美国人心心念念的的浅色嘴唇总算开始工作:“许久未见,你这张嘴果然还是吐不出什么好话,琼斯上将。”


“别这么叫我了,战争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我也如你所愿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美国笑着摊开了手,将自己受伤的左腿来回晃了晃,又用力拍了两巴掌发出啪啪的沉闷声响,银色半框平光眼镜下的蓝眸有些阴郁。


“那还真是不错,这样严重的伤口想必能让你目中无人的态度稍微收敛几分。”英国对于美国口中战争已经结束这件事不置可否,却对美国的‘重伤’给予了肯定的嘲讽。


风扇老旧的扇叶在头顶嗡嗡转动,嘈杂的教室里退役的军人们在一位戴着白色高帽的讲师——有名的欧式甜点讲师,走进这间教室之后很快迅速而整齐地三三两两聚成团,在一张张桌子前站好等待讲师的命令。美国只好闭上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安静地往英国身边靠了靠。


这是亲民的政府安排给他们的不可多得的机会,在职业学校里学习一门好手艺,以便他们能够在战后也能够谋生而不是因为自身的残疾被时代和社会所抛弃饿死在某个街头巷末。


“这是个法国甜点师。”美利坚小声提醒,他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英国的腰,被英国有些嫌弃地扭腰躲开。


手心上挨了英国重重的一掐以示警告,美国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只得老实下来认真听讲。


那法国甜点师带着微笑,极尽所能地赘述了十二种蛋糕拉花的方式,他手下白色的奶油蛋糕上绽放的粉红玫瑰伴随着绿叶散发出甜美诱人的香气,就像是这些退伍军人们的未来一样美好而梦幻。


于是美国侧头看向旁桌,发现除了自己这桌,几乎每一个队伍都已经烤好了一个蛋糕胚,且已经开始往上头糊奶油,于是他狐疑地回过头,看向故作镇定的英国:“fine.我开始怀疑和你组队是否真的是个明智的决定了。”


“我的厨艺天下第一。”英国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着瞎话,一边用力搅拌匀蛋清和面粉并加入了六满勺糖,“你的腿怎么回事。”


“别提了,简直倒霉透顶——跳伞的时候被他们插着的尖木刺穿了脚背,又在那片该死的雨林里等了三天三夜才被当作战俘回收成功。”美国从英国抱着的盆里挑出两块鸡蛋壳碎片,“糖是不是加太多了?”


“不多,刚好,我喜欢这个甜度。”英国拿起一旁的蛋黄倒入搅拌均匀的混合物中,他注意到美国用了跳伞这个词,“跳伞?你被击落了?”


美国显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抹了把脸,耸着肩膀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手开始胡乱抓取桌上的一些东西,在把那个奶油裱花工具挤压得报废之前被英国成功拦下:“是的……不过是他们瞎猫子碰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英国从鼻腔里发出哼哼,显然有些幸灾乐祸:“当年伦敦上空的王牌飞行员——”


“好了,拜托,只是失误而已,我在那该死的雨林差点被蚂蚁啃没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美国咬牙切齿地打断英国人的话,试图往盆里加入蓝色的食用色素,被英国人毫不留情地打了手只得悻悻作罢。


“很抱歉,残忍的殖/民主义没有这种独属于美利坚的人道主义精神。”英国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弧,于是美国决定原谅他的刻薄:“我想要巧克力口味的蛋糕,亚蒂。”


往搅拌好的混合物里洒了些切碎了的巧克力条,英国将发酸的手甩了两三下,理所当然地将搅拌器交给美国,美国便低头卖力搅拌起来,棕色的巧克力融化在奶白色的浆液中逐渐混为一体。


“我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美国说。


“嗯哼。”英国低着头开始研究蛋糕裱花的方法,“很疼?”


“很疼。”


于是英国放下了手中的裱花工具,他绿色的眸子扫视过前方,所有的人都在低头专心准备着自己的蛋糕,那个法国讲师正在展示他的第三十种玫瑰裱花方法——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教室最后头的这张桌子。


他轻轻勾了勾手指,美国便乖乖把脸凑了上来,英国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将嘴唇贴上那张年轻而又坚毅的脸颊,带着奶油香的风亲/吻了这头受伤的猛兽。


“你不会听我的劝告,而我也对你的凄惨下场乐见其成。”英国将蛋糕送入烤箱,旋钮调至250度合上了烤箱的门,他擦了擦自己沾满面粉的手抬头看向美国,“所以我不会给你任何忠告了,美利坚。”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美国眯着眼笑,表示课间休息的铃已经打响了,无论是英国的蛋糕还是英国的美国都已经有了既定的结局,“不过,也许在真正干掉那家伙之前,我是该收敛一点了。”


英国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随后也笑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你的确已经成长得像个世界霸主的模样了。”


“当然,我一直都是。”美国抬手擦去了那个停留在英国鼻梁上许久的面粉印记,他垂眼牵起英国的手握在手心中,英国没有拒绝,于是他便用心感受着那一丝浅薄的温度,“下一个百年里,我仍然会是霸主。你就好好看着吧,英国。”


“看清美利坚前进的方式。”



END




越/南/战/争:是美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争,耗费了至少2500亿美元。尽管军事上美国并未失败,但它表明美国冷战策略上的重大失误。极大地改变了冷战的态势。美国由冷战中的强势一方变为弱势,“尼克松主义”应运而生,美国中止了自二战结束以来的过度扩张,在70年代实行适度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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